這陣子,心情委實不大好,教會內及社會上的事情,一再讓我沮喪。
我跟友人說,香港越來越像妖獸都市。不少社會和教會建制中人、達官貴人,說的話都不像是人說的,準確一點說,不像是受過文明洗禮的人說的。他們目空一切,傲慢無禮,拒人於千里外,完全沒有商量餘地,自把自為,思想混亂,短視急功。越聽他們的連篇鬼話,只覺他們越來越討厭,自己也越越來越光火。就這樣,我沒什麼心情工作,也沒動力趕MCS的學期功課;就這樣,這陣子,我的肝飽受肝火煎熬,吃了不少苦頭。肝火盛!!
這幾天,最讓我心情起伏的便是天星碼頭的命運。其實,早在得知天星碼頭要拆掉的時候,內心已開始隱隱地憂傷。儘管在政府官員口中,天星碼頭不怎麼具建築的美,不怎麼有歷史文物的價值,甚至不具什麼實質價 值。但是,在我眼中,天星碼頭有著其獨特的美態,那是某個時代的美感,那也是長時間相處而孕育的美。心裡這份美,來自長期接觸的醞釀,有著時間的沉澱,絕非寡情薄倖、見利忘義的建制中人所能欣賞。正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,對大多數關心天星碼頭的人而言,天星碼頭有如他們眼中的情人,所以它特別的美。天星碼頭承載了我,也承載了其他在這裡土生土長的市民的情感。眼見情感的載體遭受如此粗暴的肢解,化作廢墟,人間蒸發,生命裡的某部分像是逝去了。
除了情感上的失落外,近日高官及部分無知人士的連篇歪理和鬼話,一再挑釁著我的思想,讓我的腦袋沒法停下來,且越轉越快。面對思路混亂、邏輯不通、淺薄浮誇的論述,我沒法不深入思考,我不能不予以逐點反駁。我怕的是,一旦停下來,我會被同化,被潛移默化地「收編」,最終成為了我最討厭的亂吠的野蠻人。
這幾天,我想了很多。作為一個手無權勢又稍為懂得思考的書生,我知道,我的思考是我的力量所在,我的書寫是我的權力所在。為了發揮「無能者」的大能,我會就天星碼頭所引發的思考一直書寫下去。我不知道寫到何時,也許天星碼頭消失了也不會停下來。我只知道,我如此思考如此書寫,我的心才能稍得安息。
執筆之際,昨夜被捕的反對拆天星碼頭的悍將又再在天星碼頭聚集,代表無數珍惜天星碼頭的人繼續為天星碼頭爭取一線生機。我坐在家裡電腦前,以我的文字聲援他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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